第二百八十六章 对比(1/5)
硝烟与血腥味似乎还黏在喉咙里,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牵扯着左肋下火辣辣的剧痛。老阿莱斯特意识模糊地被颠簸着,耳边是担架兵沉重的脚步声和远处隐隐的炮声余韵。他能感觉到肋下温热的血正透过临时捆扎的、浸透了汗水的急救绷带不断渗出,带走他的力气和体温。“撑住,士官,马上就到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焦急。老阿莱斯特想露出个笑容,却只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气,然后内心里涌现出一阵难以抑制的强烈恐惧。他经历过前共和国时代的战争,那时候…那时候受伤,就意味着和死神跳贴面舞。记忆像浑浊的河水翻涌上来,昏暗肮脏的帐篷,地上铺着沾满污秽的稻草,苍蝇嗡嗡盘旋在化脓的伤口上。伤兵营的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腐臭、汗臭和劣质酒精混合的可怕气味。伤兵的哀嚎日夜不息,像钝锯子割着人的神经,让人无法安心的昏迷过去。伤兵营的军医,比起医生,他们更像是屠夫,拿着锈迹斑斑的锯子和烧红的烙铁,烈酒就是唯一的“麻醉”。老阿莱斯特亲眼见过太多人,不是因为伤重而死,而是活活痛死,或者在那简陋的“手术”后死于无法遏制的感染和高烧。截肢后的残肢像烂木头一样随意丢在军帐外的污水沟里,然后发黑坏死、腐烂,露出森森白骨和在腐肉内蠕动的蛆虫……你只需要看一眼,就会立刻意识到这里是地狱。“到了……快,这边!”一阵急促的呼喊和掀开厚重帘子的声音打断了老阿莱斯特痛苦的回忆,他勉力抬起头四处观察,但是预想中污秽、嘈杂、充满死亡气息的环境并未出现。一股强烈却并不刺鼻的、带着消毒酒精和漂白剂的味道扑面而来,取代了硝烟和血腥。老阿莱斯特被担架兵轻轻抬放到一张铺着干净白布、似乎还很柔软的床上。光线明亮却不刺眼,来自头顶悬挂着的几盏发出柔和白光的古怪“灯盏”。四周是巨大的、同样是白色的帐篷,宽敞而干净,地上没有污秽,也没有成群的苍蝇,还铺着一看就不便宜的白色地毯。最让老阿莱斯特震惊的,是这里的安静。他所在的帐篷内没有此起彼伏、撕心裂肺的惨叫,没有绝望的呻吟,只有一些低低的交谈声,以及几个奇怪白色箱子内偶尔发出的轻微滴答声或嗡鸣声。穿着同样洁白罩袍、戴着奇怪口罩和帽子的医者们沉稳而快速在军帐内走动着,检查着其他病床上的伤员。那些躺在床上的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