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8 好男儿莫沾北门事(1/4)
听完张九龄这一番话,张岱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张九龄称得上是开元最后一个名相了。虽然说张九龄有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但他提出的这一观点却是非常具有政治家的襟怀和觉悟,是有着明确的想要限制公权力任性伸展的认识,与开元后期和天宝年间那些变着法子收割聚敛的人有着本质区别。当然张九龄这一番话也回避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如果不以利为施政之先,内外激增的这些事务将要如何去维持?这个问题也实在太宏大,不要说在这中古时代,哪怕在后世生产力发展已经达到极高的水平时,仍然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性问题,是社会组织形式与财富分配的一个底层问题。张岱对此其实也没有一个清醒的答案,但他并不排斥聚敛,只不过是将聚敛当作一种手段而非目的本身。像他所推动的飞钱,固然也是一种盘剥的手段,但却实现了资金的快速调度流通,推动了商业买卖的发展。做大事就要用大钱,如何合理的把钱收集起来,投入到正确的事情中去,就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事情。成为屹立在这一方大陆上的霸主,并不是大唐君民好大喜功,这就是大唐的命,是这皇朝从诞生伊始就踏足其上,只有向前、不容退却的路!道理很简单,因为你的体量庞大,并且占据着最为丰饶肥沃的土地!诸边蛮夷他们不是生来就爱吃苦,喜欢钻犄角旮旯,是因为没有办法。对于张九龄这一番话,张岱也只是笑言受教,但却并没有放在心里。眼下他们还只是谈论,意见相左也没有什么,彼此年龄和资历差距摆在这里,即便日后张岱解褐任官,也不会跟张九龄有什么直接正面的冲突。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众人议定之后便陆续起身告辞,张岱又代他爷爷将这些人一一送出去。“你说于河北先着一笔,是对朝中事不甚乐观?”待到张岱返回,张说又把他唤至面前来开口问道。他现在也算对张岱的风格习惯了解颇深,自然听出其言中深意。张岱闻言后便点点头,接着便说道:“杜相公虽是朝中新人,但毕竟位高权重,一时之间或需扶掖,适应之后必然还是要奖进亲信。大父相与论道则可,代之处事则难,有名无权,虽需倚重,亦应提防。之前中书李相公连逐数员,诚需为鉴。大父将我阿耶出于外州,自是因知我耶难能处置如此复杂朝情人事。之前纷扰的朝情,自然不会因杜相公一人入朝而有澄清。”张说闻言后便点点头